当首批“印度制造”的iPhone 17系列手机即将摆上美国货架，这不仅仅是苹果公司全球供应链重塑的里程碑，更是全球产业资本逐利下，印度数百万工厂工人命运被无情撕裂的真实写照。这出戏码，核心矛盾直指“苹果梦”的宏大叙事与印度流水线工人残酷现实之间的尖锐对立。
苹果公司正以一种近乎狂热的姿态，大幅扩大在印度的iPhone生产规模，其野心勃勃的目标是让印度成为美国市场iPhone的唯一供应国。彭博社的报道揭示，苹果已启动五家代工厂在印度全面组装新款iPhone 17系列，甚至包括利润丰厚的高端Pro版本，这些产品将直接销往美国市场。这标志着印度首次实现iPhone全系机型的本土生产。数据不会说谎：2025年第二季度，印度已跃升为美国最大的智能手机供应国，其产品占美国进口总量的44%。苹果甚至计划，到2026年底，美国市场销售的iPhone 18系列将几乎完全依赖印度制造。这种加速布局的直接驱动力，无疑是为了对冲中美贸易摩擦带来的关税风险——苹果在第二季度已因关税风波损失了11亿美元，将产能转移至印度，是其止损的必然选择，也是库克在白宫会议上公开承认“iPhone最终组装环节将长期留在海外”的注脚。
然而，在这看似光鲜的“印度制造”图景下，流水线上的真实境遇却远非苹果宣传片中那般美好。尽管印度拥有全球最庞大、最年轻的人口红利，其制造业的根基却暴露诸多结构性缺陷，如同一个患有慢性病的巨人。印度制造业占GDP比重不升反降，从2014年的15%跌至2024年的11.6%，这本身就是对“印度制造”战略的莫大讽刺。政策执行力不足、基础设施滞后、劳动力素质与保障缺失，这些都是长期困扰印度的痼疾。例如，印度工业用电价格比中国高出40%，物流成本更是中国的两倍，这直接侵蚀了其所谓的“低成本优势”。更令人忧虑的是，印度劳动力市场普遍存在的低技能、高流失率问题。富士康印度工厂的组装效率仅为中国工厂的55%，且工人流失率高企，尤其在节假日期间甚至超过50%。这些冰冷的数据揭示，效率的低下并非偶然，而是深层结构性问题的表征，更是对“人口红利”这一概念的无情嘲弄——有量无质，终究是空中楼阁。
在这些冰冷数字背后，是印度工厂工人，特别是女性工人，所承受的系统性压迫。有报告指出，印度工厂女工的平均工资远低于男性，在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，甚至比同岗位男性低30%-40%。她们不仅面临恶劣的工作环境——拥挤不堪、通风不足、卫生条件极差，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导致职业病频发，更令人发指的是，性骚扰甚至性侵犯在工厂中屡见不鲜。据印度当地妇女权益组织调查，在孟买、德里等工业城市，超过40%的女工表示曾遭受不同形式的性骚扰。尽管苹果公司对外宣称重视供应链人权，但其在印度的供应商工厂却屡次因宿舍条件恶劣、食物中毒等问题引发大规模抗议，迫使苹果介入整改。这些事件无情地揭示，在追求生产效率和成本控制的过程中，工人最基本的尊严和权益往往被牺牲。种姓制度的残余和根深蒂固的性别不平等观念，进一步加剧了底层工人的脆弱性，使得她们难以向上流动，职业发展空间受限，只能在“苹果梦”的边缘挣扎，如同被困在社会底层泥沼中的浮萍。
“印度制造”的“苹果梦”在资本的推动下加速前行，但其在社会层面留下的阴影却不容忽视。全球产业链的转移，不应仅仅是跨国企业规避风险、降低成本的工具，更应承担起推动当地社会可持续发展的责任。印度若要真正实现其工业化愿景，并确保“苹果梦”的果实能够惠及每一个参与其中的劳动者，就必须正视并解决其根深蒂固的社会问题，完善劳动保障体系，提升劳动力素质，打破社会阶层固化。否则，这场被寄予厚望的产业升级，最终可能只是一场少数资本的狂欢，而将多数劳动者困于无尽的“现实”泥淖。
真正的全球化，应是效率与公平的并行，而非以牺牲底层福祉为代价的资本狂欢。当“印度制造”的iPhone 17被捧上神坛，我们更应追问：那些流水线上的沉默代价，谁来买单？